钮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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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玉书的个人简介

钮玉书,字祥麟,化名许行君。1902年出生在安徽省怀远县龙亢西钮湾的一个中农家庭。1909年,家里省吃俭用送他上学。1918年,他报考了怀远县美国教会办的含美中学。1919年,中国爆发了划时代的“五四”革命运动,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洪流激荡着一代青年。钮玉书关心国家大事,阅读了大量进步书籍,思想话跃,热情宣传反帝反封建的新思想,积极发动和组织同学罢课,上街游行,反对签定卖国的“二十一条”,检查并销毁日货,演出话剧《云南起义》,积极声援北京发起的学生运动。1946年9月14日,他不幸被捕,面对敌人的严刑拷问坚贞不屈,于1947年3月被秘密杀害,牺牲时年仅41岁。

爱国运动

为了发展蓬勃兴起的革命形势,有利于发动同学进行有组织的爱国运动,含美中学成立了学生会。朱文传(凤阳人)、李启耕(山东人)和钮玉书等被推选为学生会的主要成员。可是,仇视中国革命运动的美国校长赖尔慈,竭力反对学生参加爱国的政治活动,开除组织罢课的学生会主要成员和一些学生,他们中有钮玉书、廖冠洲及吴云三兄弟等十二人。

1921年夏,含美中学终于爆发了反对美国校长赖尔慈的罢课示威斗争。师生们提出: 一、撤换校长和一批教员(牧师); 二、收回被开除的学生; 三、改革学校制度; 四、由学生自己选举、改组伙食管理委员会等要求。斗争持续了两周,取得了胜利。

罢课示威

1925年“五卅”惨案在上海发生后,6月上旬,含美中学的学生们义愤填膺,在学生会的组织下,立即罢课,上街游行示威,并去蚌埠大戏院义演七天,全部收入支援上海罢工工人。

钮玉书在含美中学,追求真理,努力学习,在爱国的革命斗争中,提高了认识,锻炼了思想和意志,为走上革命道路,奠定了思想基础。

大学学习

1925年夏,钮玉书从含美中学毕业后,于同年9月考取南京金陵大学神学科。其实他并不信基督教,只是因家庭经济困难,金大神学科可以免费才去考的。按他自己的话说,这是“找个栖身之地落落脚”。他的目的是寻求真理,走革命的道路。入校后,他继续关心政治,阅读进步书刊,学习马列主义。第一次国共合作期间,经金大农学科同学胡华西( 怀远县马城人,共产党员)介绍参加当时在南京尚处在地下状态的国民党组织,任国民党南京市党部执行委员兼青年部部长。

1926秋又经胡华西同志介绍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和他一同参加入党宣誓的同志有郑旺华、杨德翘、丁庭伟、台一谷、方于清、杨济民、于建勋、熊世杰等。入党后,钮玉书负责保管党的机密文件,并从事南京地区的青年、工人和郊区农民运动,他的直接领导人是中共南京地委成员刘少猷。那时钮玉书经常到中共南京地委妇女委员会、国民党南京市党部妇女部长陈君起同志家(南京北门桥居安里20号)开展活动和印刷宣传品。

战争庇护

1927年3月,北伐军光复南京前夕,钮玉书带领金大部分学生到陈君起家,和陈的女儿曾谦一起整理和印刷宣传品、缝制旗帜,为迎接北伐军做准备。在互相来往中,钮玉书和曾谦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北伐军光复南京不久,“四?一二”蒋介石公开叛变革命,顿时乌云压城,大批共产党员遭逮捕、枪杀。陈君起、侯绍裘、张应春等同志都被捕,惨遭杀害,尸体被抛入 秦淮河。为了保存革命力量,组织上指示多数同志迅速转移,部分同志转入地下,钮玉书因身份未暴露,仍和罗世藩、康士心等同志在国民党内坚持斗争。钮玉书担任国民党中央青年部、汉口特别市党部改组委员会委员兼工人部部长。

1928年任南京农民协会整理委员兼总务部主任。同年,与曾谦结婚。由于钮玉书支持和参加宋庆龄、邓演达等国民党左派人士组织的“中国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反对蒋介石,1930年至1935年两次被捕人狱,关押在南京卫戍司令部看守所。钮玉书被捕,曾谦由于生活所迫,只得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写信托人送回安徽老家,她本人至此也下落不明。钮玉书因共产党员身份未暴露,在1935年上半年出狱后,便回到老家怀远。同年5、6月间,中共中央上海分局情报处刘秉林同志派易野源同志到 怀远县将钮玉书接到上海。临行前刘秉林向易交待:“钮玉书是共产党员,在狱中表现很好。”并嘱咐路上要小心。易野源同志将钮玉书接到上海交给组织后,钮玉书很快被情报部副书记王世英同志带到北方局,继续从事党的秘密工作。

宣传工作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钮玉书被组织派回南京,担任冯玉祥夫人李德全组织的“南京抗敌后援会”的部长,负责宣传工作,奔走在上海、南京一带。同年冬,他在南京、浦口一带积极发动群众,募捐了大批棉衣和其他用品,及时通过“上海救国会”任崇高同志转送到前方。同年底“四川旅沪同乡会战地服务团”从上海撤退到南京,该团李浩然等十几位同志患病,经该团负责人之一易野源同志与钮玉书联系,钮玉书主动将他们安排到怀远县教会医院治疗。李浩然等三位同志病情稍有好转,钮玉书又把他们送到自己的老家钮家湾养病。李浩然病愈后,钮玉书又雇车送他们到徐州(此时怀远已沦陷),奔赴新的战斗岗位。姜书桂也是“四川旅沪同乡会战地服务团”的成员,因患伤寒病未愈,留在钮家湾,后与钮玉书结婚。

1938年蚌埠、怀远沦陷后,钮玉书与姜书桂就地组织红枪会保卫地方。1938年2月,西北军110师张轸师长到蒙城一带,钮玉书、姜书桂召开群众大会,动员群众参加抗日的队伍。钮玉书担任张轸师长的秘书,组织地方武装七、八百人配合张轸部参加 台儿庄会战。徐州突围时,钮玉书同志组织地方游击队带路,掩护突围。此后,钮玉书离开110师,到汉口八路军驻汉口办事处,见到了周恩来副主席和罗炳辉主任。他们指示,新四军在 皖北准备建立敌后游击支队,叫钮玉书到皖北组织敌后武装,准备建立皖东北根据地。钮玉书回到了皖东北,将地方红枪会组织起来,并担任 泗县六专署(盛子瑾任专员)二区区长。1939年6月,新四军游击支队到达淮上。钮玉书和游击支队彭雪枫建立了联系。

1940年夏,新四军六支队(原为游击支队)第二次进驻淮上,钮玉书被任命为新四军六支队参议员、豫皖苏边区淮上民众总动员委员会主任。淮上动委会下辖农抗会、妇抗会、青抗会、商抗会等组织,在中共淮上地委领导下,积极开展抗日活动。

发表宣言

皖南事变后,钮玉书以公开身份――中国国民党革命行动委员会长江支部书记名义发表“对时局紧急宣言”,刊登在1941年2月26日《拂晓报》上,揭露蒋介石背叛革命,假抗日,真反共的阴谋,号召各党派联合抗日。《拂晓报》在这篇宣言的按语中,对钮玉书作了高度评价:“钮玉书先生为皖北名宿,幼年参加革命,追随中山先生多年,深得人民信仰,为国民党中有数气节特出之士。大革命时代,创南京国民党地下组织。宁汉分裂后,以不值当局所为,与宋庆龄、邓演达先生等组织中国国民党革命行动委员会,为实行孙中山先生革命的三大政策及遗嘱,继承民国十三年改组精神以与国民党中×××势力对抗。

邓被害后,钮氏不久亦入狱,抗战军兴出狱,参加抗战,任南京抗敌后援会部长,临危受命,坚持到南京沦陷之最后一夕。比年以来,奔波敌后,发动民众抗战,徐州会战时,曾发动上窑、烤城民众数千人,配合正规军作战,为其尤者。刻任淮上动委会主任,皖南事变爆发,钮氏义愤填膺,出主正义特以中国国民党革命行动委员会长江支部书记名义发表通电。”不久国民党顽固派军队大举进攻豫皖苏路西根据地,5月,新四军四师奉命开往皖东北,钮玉书也随军东撤。同年秋任 淮北苏皖边区参议会参议员、常委、驻会代表。此后,钮玉书经常往返津浦路两侧根据地和敌占区之间,从事对敌斗争和秘密统战工作。

钮玉书与新四军四师彭雪枫同志在战斗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1944年彭雪枫在小朱庄战斗中不幸牺牲,钮玉书闻讯悲痛万分。1945年春,在宿怀县军民追悼大会上,亲笔写下了悼念彭师长的挽联:“雪照乾坤,惊散群雁难归;枫满江淮,摧去日影西落。”颂扬彭师长驰骋抗日战场的丰功伟绩。

教育活动

1945年8月,日本投降,钮玉书接受吴芝圃同志交给的新任务,自路东的泗五灵凤地区到路西新区宿怀县双桥一带,仍以办教育的公开身份开展革命活动。他发动群众,宣传党的政策,与各界知名人士接触,开展敌区国民党内部的分化、统战工作。

1946年上半年,钮玉书到 淮北行署学习,并带回了《论联合政府》、《两个中国之命运》和关于国共谈判等方面重要文件。他根据文件精神,积极编写许多宣传材料,还写了许多给国民党各界人士的信(其中包括给蒋介石的信),内容主要是揭露国民党真内战假和谈的阴谋。

同年夏秋,敌人大举向 解放区进攻。双桥地区是敌人袭击的主要目标之一。农历七月二十日晚上,还乡团陈万祥偷袭了我乡公所,打死了我乡长陈志勤同志,同时也袭击了钮玉书的住处,从窗口向钮玉书打了两枪,床腿被打断,所幸人未受伤。次日,钮沉痛地料理了陈志勤同志的后事,安慰了陈的家属,并动员陈的儿子去参军,为其父报仇。在这反动势力活动猖獗的时候,钮玉书镇定而坚决的态度,稳定了一些人的情绪。

不幸被捕

这年9月,宿怀县委决定暂时撤离,钮玉书这时从双桥转移到陈小营子隐蔽。9日14日上午,还乡团突然进入陈小营子,包围了钮玉书的住处,钮玉书当即被抓住反绑起来,脚不着地吊在门前一棵杏树上。敌人用枪托、木棍向他劈头盖脸地乱打。钮玉书义正词严地责问他们:“我们共产党抗日有什么罪?反对内战有什么罪?……日本人在的时候,你们到哪里去了?”当天下午钮被押到西祝村,晚上过淝河,第二天押到界沟河南邵楼乡公所。敌人企图从钮玉书口中获得所需要的情报,对他严刑拷打、逼供。

面对敌人的拷问,钮玉书不是破口大骂,便是冷眼相对。恼羞成怒的敌人,把钮的两个拇指用绳绑着,吊在梁上,一会儿又把他的双脚捆着倒挂在梁上,看他昏死过去,就用冷水浇醒再打、再问,直打得钮玉书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但敌人一无所获。后来丧心病狂的敌人竟用带齿的犁耙,上面放上两个石磨,齿朝下放在他身上。就这样一直折磨了三十天,敌人什么也没有得到。

10月11日,敌人将钮玉书押往宿县军法监狱。这里的犯人大都要靠家属送吃送穿,钮玉书没人送,终日挨饿受冻。可是他凭着对党的一片忠心,对人民的爱,宁死不向敌人低头。最后敌人不愿再审讯了,就给他一些纸要他写“供词”。他用这些纸写了五万多字的抗议书,斥责蒋介石认贼作父,不抗日、打内战的罪行,歌颂共产党光明磊落的丰功伟绩。

英勇就义

1947年3月的一天夜晚,人民的好儿子,党的坚强战士――钮玉书同志,在宿县军法监狱,被敌人秘密地活埋了,牺牲时年仅41岁。钮玉书烈士为革命奔走一生,先后失去父亲、妻子和三个孩子,无私地为革命贡献了自己的一切。他虽然离开我们许多年了,但他为革命英勇奋斗的精神,将永远铭记在 淮北人民的心中。

事件详情

1944年初春的一天,时任淮北苏皖边区参议会驻会常委的钮玉书接到通知,要他到新四军四师司令部接受新的任务。钮玉书到师部后,见了师政委邓子恢。邓子恢告诉他,现在需要你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到你老家国统区采购一大批棉布。邓子恢说:现在天气渐暖,全师指战员仍穿着棉衣行军打仗,在3月上旬以前必须完成采购任务。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屡屡受挫,现在国际国内形势发生了根本变化,我们胜利度过了最困难时期,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失利,美军的反攻增强了,德国的希特勒在苏联红军严厉打击下,有摇摇欲坠之势。日军想把牵制在中国战场的60万陆军解脱出来,以加强对付美军。抗日根据地各个战场先后开始发动局部反攻,日军为了应付太平洋战场不利形势,急于打通从北平到南宁的交通线,一方面抽调兵力向国统区进攻,一方面加紧封锁海上。原来我们所需工业品物资都是从上海采购,现在不行了。外贸部门决定到国统区的河溜、龙亢去采购,因你曾担任过淮上动委会主任,对河溜、龙亢人地两熟,让你去设法打通国统区的渠道,此事已告知“财办”。最后,邓子恢让他去直接找参谋长张震,办理有关事宜。

钮玉书又去见张震。张震说:“派你到国统区采购布匹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对河溜、龙亢情况比较熟,有一定的关系,去了有可用之处。但国统区统治严密,特务横行,也应有所准备,一切都要在秘密中进行。”张震还写了亲笔信介绍钮玉书去找淮北行署财办主任雷明。

河溜镇原是淮上抗日根据地怀远县抗日民主县政府所在地。1941年夏新四军四师移师皖东北后,这里成了国统区,驻有国民党第九十二军。因经济贸易繁荣,有小上海之称。各种势力纠集在一起,除有我秘密工作者外,还有汪伪秘密特务组织,政治情况极为复杂。

钮玉书和四师敌工干事王国藩二人做好准备工作后,分别以不同身份,潜入河溜镇。钮玉书第一站是河溜“聚永泰”商行,其老板是原淮上商抗会主任何步舟。

这天,钮玉书身着藏青色长大褂,脚穿橙黄色皮鞋,脸上架着墨镜,手拎4瓶“杜康”大曲,走进“聚永泰”商行。何步舟一看是一位阔商人,忙起身招呼着:“请进!老板发财!”

“何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钮玉书一边说,一边摘下脸上的墨镜。

何步舟一听声音大惊失色,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钮玉书这时会来河溜,但马上镇静下来,紧紧握着钮玉书的手,改口称道:“李老板,你怎么来啦?快请进!”

何步舟把钮玉书让进客厅,又重新抓住他的手说:“钮主任你怎么来啦?你胆子太大了。现在的河溜日伪敌探多如牛毛,国民党九十二军司令部也驻在这里,你来太危险了。”

“怕什么?我脸上也没有新四军三个字。”

“你在河溜认识人多,这样……”

“认识人多是好事,真正的坏蛋还是少数,我的安全你不必担心。”

何步舟说:“话是这么说,现在人心莫测呀!还是少露面为好。”接着,他把新四军撤走后自己的一系列遭遇说了出来:“你们走后,国民党军占据了河溜镇,当天我被逮进警察署,说我私通八路军。我说当时组织商抗会主要是为了抗日,大家推选我负责,没有干过坏事,后经众多商界朋友保释,罚100块大洋才平安无事。”

“现在怎么样?”钮玉书问。

“现在没有事了,警察署的朱署长在我盐行有三分之一股份,关系很好。”

“那好,我想通过你与朱署长打交道,我的身份是河南许昌烟草客商,带一批烟叶来贸易,回去带部分棉布怎么样?”

何步舟知道钮玉书的身份,也不便多问,说:“这个问题不大,关键是u2018新亚洋行u2019的老板是怀远县伪军大队大队长梅友和的胞兄梅友山,他控制着河溜的棉布业,想从他那进一批布匹,恐怕……”

“这个不必担心,”钮玉书打断何步舟的话说,“我再想办法。”

早在1942年春抗日战争的战略相持阶段,党中央就提出,注意开展敌占区的城市工作,准备力量,配合将来的战略反攻。在这时泗(县)五(河)灵(璧)凤(阳)怀(远)敌工站成立,上级决定新四军四师十一旅敌工科与敌工站合并,由郑淮舟、吕凤祥任正、副站长。为适应斗争的需要,在淮北区党委和四师的关怀下,继而成立了蚌埠工委,取代了敌工站,陈炯被任命为四师十一旅内线情报参谋,打入蚌埠敌穴。

1942年秋,随着抗日形势的发展,党组织决定在河溜镇建立一个联络点,于是陈炯以灰色面目参与梅友和及其胞兄梅友山在河溜镇开设的“新亚洋行”,经营布匹、线纱和其他货物。其实,陈炯早在同年春就以“青帮”同香头(即同一班辈)的关系认识了梅友山。梅友山也知道陈炯在伪安徽省政府里干事(伪省政府驻蚌埠),同“青帮”头子陈辑三、高慰轩素有往来。之后又打过交道。当陈炯提出在河溜镇开设“新亚洋行”做生意时,梅友山满口答应。陈炯便在“新亚洋行”担任了股东老板,梅友山算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经过一年多的经营发展,“新亚洋行”已是拥有数万元的资产,并能控制河溜、龙亢棉布业的大洋行了。

钮玉书来到河溜镇的第三天,陈炯正在梅友山公馆打牌,“新亚洋行”的小伙计跑来说:“高老板(陈炯化名高振亚),家里来了一位河南老板,请你回去!”

陈炯回家一看,是一位陌生的中年人。他并不认识钮玉书,只是得到情报说“家里”派了一个姓李的老板前来完成一项特殊任务,便试探地问:“李老板你怎么来啦!”

钮玉书说:“为了养活一家老小,在许昌经商搞一批烟草,顺便带回一批货物,希望高老板多多关照。”其实他也不认识陈炯,只是用“许昌”这个暗号与陈炯接头。

陈炯一听“许昌”,知道是老家来的人,便马上回答暗号说:“这边行情是受u2018蚌埠u2019的影响,不一定让你李老板满意。”

钮玉书见发出的暗号与对方回答的暗号对上了,又发出第二个暗号说:“要看蚌埠行情与我们许昌行情u2018落差u2019有多大,只要有钱可赚,我们就可以干!”

陈炯高兴地回答第二个接头联络暗号说:“李老板是个u2018爽快u2019的生意人,具体问题到会客厅谈。”便热情将钮玉书迎进会客厅。

进了客厅,钮玉书做了自我介绍,陈炯兴奋不已,他们越谈越融洽。钮玉书说:“我军大反攻就要开始,而天气渐渐热起来,四师一万多指战员,急需要换装,因为长江被日军封锁太严,师首长决定从这购置一大批白洋布和灰布。”

“保证完成任务!”陈炯爽快地说。组织上的信任,激发了他的革命热情,可是他也知道,这些布匹属于禁运品,少量的还可以,这么一大批禁运品要运往根据地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某个环节出了纰漏,就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可是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他仍义不容辞地将任务接受下来。

两人一起分析了有利条件和不利因素。有利条件是可以利用“青帮”“红枪会”的身份,进行巧妙周旋,陈炯与梅友山是合伙做生意,这样一块肥肉梅友山他不会不吃;不利因素是:这样一大批禁运品出境,很招人眼目,乡村土匪蜂起,大股者数十人,五里一卡十里一司令,要把这批货物运到远离河溜数百里的抗日根据地,当中还要经过日伪军封锁线,实在是难上加难。针对这一情况,他们认真做了研究和分析,并采取相应的对策,认为如果合理利用有利条件,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这批货物能不能出境,首先要做好河溜镇警察署朱署长的工作,于是,陈炯和钮玉书马不停蹄地来找朱署长。这家伙是本地人,阴险毒辣,思想反动,掌握着河溜镇生杀大权,是个伪化顽警察头子。他明是国民党河溜镇警察署长,暗地里与日伪常有往来。自他当上河溜警察署长后,与梅友和打得非常热乎。他知道陈炯是梅友和的人,也不得不恭敬几分。听说陈炯来访,他老远迎出门道:“高老板稀客!”接着又问:“这位……”

“无事不登三宝殿,”陈炯说,“啊,这位是我表兄,是从河南许昌过来跑生意的。”

钮玉书一手拎着4瓶贵州茅台,一手递上名片说:“鄙人姓木子李,名一鸣。”

朱署长见酒如命,一顿不喝酒嗓子都发痒,贵州茅台又是稀罕物。一见贵州茅台,他早已喜出望外,两只小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儿说道:“李老板大驾光临,实感荣幸!”

接着,他又对陈炯说:“高老板,有何公干尽管说吧,何必叫亲戚这么破费!”说着一边接过茅台酒,一面招呼勤务员沏茶。

陈炯说:“最近u2018新亚洋行u2019与许昌的表兄李老板做一笔大生意,烦请署座关照,帮助我们过关卡。”接着他将钮玉书 运进的烟草已出手,准备购进一批布匹运出境的事说了出来。

朱署长眉头一皱说:“这样大的一批货物,恐怕……”

“有梅大队长做靠山,我不过是跑跑腿而已。”

“如果是新四军买的,我这个署长吃罪不起呀!”

钮玉书说:“朱署长你看我像个新四军吗?如朱署长为难,我就空手而归算了。”

“朱署长,我u2018新亚洋行u2019做生意从来不问政治,再说梅大队长是九十二军的大红人,他能将这批货物卖给新四军吗?”陈炯说。

“当然不能,当然不能!如果是这样,我朱某愿效犬马之劳。”朱署长喘了口气,接着又说,“不过……”

钮玉书看着时机已到,打断朱署长的话说:“朱署长也不是外人,有钱大家花,我李某愿提出百分之十的利润给署座分份子,你看如何?”

陈炯说:“行,行,表兄说得对,有钱大家花!”

朱署长说:“使不得,使不得!”

“就这样敲定了。”钮玉书说着从腰里掏出500元法币放在朱署长的桌子上。

朱署长假惺惺地说:“这多么不好意思!”接着话锋一转:“有我朱某在,你们就干吧,包你们出关卡!”随即从腰中掏出一张名片和货物出境卡递给钮玉书说:“欢迎李老板常来!”

当天下午梅友山从怀城回来,将陈炯叫到他的公馆问道:“听说洋行做了一笔大生意?”

这家伙刚从怀城回来,便得知消息,说明朱署长与他通了气。现在陈炯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便小心试探问道:“是的,大哥,你不在家,我给嫂夫人说啦。”

“振亚你就大胆干吧,他妈的,大肥猪(朱署长)想卡我们的脖子,没有那个鸟门!”

陈炯仍不放心地说:“大哥,朱署长是地头蛇啊,李老板已给他500元分份子啊!”

“我不管他是地头蛇还是地头虎,他要卡我们的脖子,我是六亲不认的。李老板给他500元分份子,那算李老板倒霉!”

“他与九十二军有关系啊!”

“不管这些,今天晚上我们到u2018扬州u2019酒楼请客,拿我名片去请九十二军李仙洲军长。”

经过紧张的采办,“新亚洋行”采购了700匹白洋布,钮玉书又通过何步舟在其他布行秘密采购了400匹,共计1100匹。为了保证这批物资万无一失安全出境,王国藩立马回淮北边区汇报,派部队前来接应。陈炯亲自去怀城东北山香寺梅友和部下伪第九中队队长高彩坤处,抽调一个排的武装人员直接护送出境。钮玉书连夜到淝河北找到原红枪会总堂主陶文彩,组织50多辆独轮车运送,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行着。

高彩坤是陈炯在蚌埠敌工站工作时结识的伪特工人员,也是他同乡会“青帮”成员之一。经过陈炯对其的教育和经济上的帮助,成为敌工站的外围组织新四军秘密战士会成员,多次为我方做过工作。他率领第九中队一个排的武装按时到达河溜镇涡北岸。钮玉书通过陶文彩组织的50多辆独轮车,也准时到达涡河北岸。

他们迅速将这批物资装上车,经双沟北向东北行进。车队前后由高彩坤押送,并持有朱署长名片和出境卡及梅友和的通行证。一路上既没有说话声,也不准一个人吸烟、掉队,只有轻轻的脚步声和独轮车在高低不平的道路上发出的“咯噔、咯噔”声。每辆独轮车都膏足了油,车轱辘用麻打成垫子缠紧,所以行动起来声音很小。一路无事,天刚亮到达孟圩子住下,封锁消息,村寨四周派出便衣站了双岗,人员只准进不准出。

下午4时左右,钮玉书手提杜康大曲,一派阔老板打扮直奔任桥车站。

3年前新四军四师大部队向皖东北转移时,就是从这里通过,没损一人,没丢一枪。钮玉书这次运输棉布,本打算从新马桥车站通过,但是新马桥距蚌埠较近,一旦被敌人发现,独轮车一时很难摆脱。经过周密研究,决定还是从任桥车站过封锁线。当钮玉书走近任桥车站时,驻任桥的伪军队长丁在礼一看是一位阔商人,便问道:“干什么的?”

“做生意的。”

过去丁在礼也经常将西去河溜、龙亢的盐商和东去的贩卖工业品商人送过封锁线,收些过路之财,他继续问道:“做什么生意的?”

“做布匹生意的。”

“布匹是禁运物资你知道吗!”

“生意人不问这些,只要有利图,我们就干!”

“那要问一问这里准不准过?”

“如果是u2018四爷u2019(指新四军)干的呢?”

“你是什么人?”丁在礼立刻站起来大声问道。

钮玉书说:“你说呢?”

正在这时,王国藩领着几个身着伪军衣服的新四军战士冲了进来,把枪对准丁在礼大声警告道:“不准动,动一动打死你!”

一名战士上前把丁在礼的手枪缴了。丁在礼吓得直打哆嗦,可一看王国藩也在场,立刻大笑起来说:“哎呀,不就是过路吗?你王区长哪回指示我不照办?”王国藩说:“误会误会,快把枪还给丁队长。”接着又说,“为了安全起见,你打电话叫岗楼里的兄弟不带枪全部出来集合。”丁在礼立即说:“敬听u2018四爷u2019安排。”不大一会功夫,岗楼里八九十个伪军全都走出来,列队站好。

王国藩领着一班的武装押解伪军向铁路东仲兴庄走去。随后,新四军四师某部特务连,在连长的指挥下换上伪军服装钻进了炮楼。

繁星点点,夜海茫茫,陈炯率领50多辆独轮车运输队,一脚高一脚低向任桥车站赶来。经过一个多小时急行军,来到了任桥车站封锁区。“快,快过路!”陈炯命令独轮车队快速通过任桥津浦铁路封锁区,向皖东北苏皖边区进发。

这时,丁在礼在一边动起了脑筋:一是他也想参与生意,搞点外快;二是像这样一大批物资,行动如此缓慢,一旦被敌人侦知,不但物资难保,他的脑袋也得搬家。他马上将自己的想法向钮玉书、陈炯说了出来:“这样搞法太危险了?”

陈炯问道:“怎么说?”

“这样庞大的车队,很招人耳目。”

“依你之见?”

“干脆我们合伙做,也让弟兄们能得点外快,我们共同派兵保护,保证不会出意外。”

陈炯高兴答道:“好呀!我们共同干。”

“不过,”丁在礼接着道,“多层次少批量,一次过路不要超过10辆小车。这样目标小,行动方便,不会引起鬼子的注意。”

钮玉书、陈炯商量后道:“好,这个办法好,就按你的意见办。”

第二天上午10时,估计物资已走出了危险的敌占区,特务连撤出炮楼,丁在礼的伪军也回到任桥车站。钮玉书、陈炯握着丁在礼的手,连声称谢,又给了丁在礼50块大洋酬谢。此后,钮玉书、陈炯按照丁在礼的意见,每次不超过10辆小车,采购些如西药、生铁等紧缺物资,由丁在礼派伪军护送出境,同时付给丁在礼50至80块大洋,作为合伙做生意的红利。这条地下交通线,就这样一直安全运行到日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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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玉书,字祥麟,化名许行君。1902年出生在安徽省怀远县龙亢西钮湾。1926秋加入中国共产党。四一二反革命事变后,因身份未暴露,在国民党内坚持斗争,于1930年至1935年两次被捕。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钮玉书被组织派回南京,负责抗日宣传工作,奔走在上海、南京一带。1938年蚌埠、怀远沦陷后,钮玉书回到家乡,就地组织红枪会保卫地方,并担任泗县六专署二区区长。1940年夏,新四军六支队第二次进驻淮上,钮玉书被任命为新四军六支队参议员、豫皖苏边区淮上民众总动员委员会主任,在中共淮上地委领导下,积极开展抗日活动。1941年5月,新四军四师开往皖东北,钮玉书也随军东撤。同年秋任淮北苏皖边区参议会参议员、常委、驻会代表。此后,钮玉书经常往返津浦路两侧根据地和敌占区之间,从事对敌斗争和秘密统战工作。抗战胜利后,钮玉书到路西新区宿怀县双桥一带,以办教育的公开身份开展革命活动。1946年9月14日,他不幸被捕,面对敌人的严刑拷问坚贞不屈,于1947年3月被秘密杀害,牺牲时年仅4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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